大鳳凰之書 - 七：修士公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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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七：修士公會》



　　修士公會裡面功能琳瑯滿目，有拍賣場、武鬥場、武器店鋪、草藥店鋪還有專門發布任務的公告欄，看得沐勁修眼花撩亂目瞪口呆。

　　「木木小童，你現在到了城市，也就不方便再打獵了，不妨就接一些修士任務賺一點錢，然後買東西吃。」鳳凰提議著。



　　剛入犀城的第一天，一切都是如此新鮮，沐勁修先接了一個伐木任務，運用他的火之精華注入斧頭之中，運轉靈活，兩三個時辰就劈掉了樵夫要自己劈上一天的柴。

　　然後又接了一個清理運河溝壑的任務，一般修士都嫌此任務骯髒，是以雖然工作簡單，報酬倒是不錯。

　　最後他接到了一個協助牧場煉化獸魄的任務，大開眼界之外，內心也無比震驚。



　　那是一個專產「丘牛魄」的牧場，運作方式大抵是這樣子的，牧場會先給牛群吃好喝好，然後訓練體魄，等到體魄可以了，就以液態的『穢』直接澆灌牛首。

　　牛隻這時候會痛得死去活來，若撐不過去，死亡後放血，皮肉筋骨都可以賣，若撐過去，就看有沒有人要買下來，不過九成九都會等獸魄成形，然後擊殺取出獸魄。

　　其實所謂丘牛魄，就是精煉過後的牛腦，特別是小腦，會晶化，可以作為核心運作精華，如果大腦晶化取出，會有記憶封印其中，不過牛的記憶毫無價值，晶化了反而麻煩。

　　而「丘牛魄」算是很低階的獸魄，農夫買來鑲嵌體內，就獲得半頭牛的力量，務農耕作都輕鬆自若，修士買來鑲嵌體內，可以自由運用丘牛精華，一拳宛若一牛衝撞。

　　不過一個獸魄價格相當數百頭牛，農夫顯然是不會買的。



　　剛開始的工作是幫忙剝皮宰肉，其實和獵人生涯也相差不多，沐勁修得心應手讓屠夫嚇了一跳。

　　而牧場最後一個任務是要沐勁修從高處俯瞰圍欄，他要在牛首澆灌『穢』，牛若衝破柵欄，就要沐勁修出手攔住，其實牧場本有高手做這個，只是這日那高手前往森林去尋找突破機會，才臨時外聘。

　　牛被從牛圈中拖出來時哀嚎不已，牠知道自己接下來的命運。

　　牧場主人也是初級、入魄境界，他讓沐勁修用皮帶緊緊束住牛首，然後自己拿出一瓶漆黑藥劑，猛地往牛眉心灌去。

　　沐勁修本來是可以死死箝制，但是『穢』當頭澆下之後，那驚天動地的疼痛刺激出全身所有激素，激發出來的力量甚至超過生命在死亡體驗時的反撲。

　　牧場主人立刻帶著沐勁修攀上繩索到了高處，任那牛四處衝撞。


　　這牛的反應比沐勁修那日踏入岩漿還要驚天動地，畢竟他在岩漿之中鍛的多數是肉體四肢，而非腦。

　　他朝牧場主人望去，牧場主人眼中沒有得意、驕傲也沒有悲傷、憐憫。


　　為了生存，生靈之間難免互相吞噬，這是天地常態，但互相吞噬之間，如果多出驕傲玩弄的情緒，會被視為敗壞人性，至少在獵人群體之間是這樣的，要是有獵人在打獵時顯現出對於玩弄生命很有興致的樣子，就會被其他獵人所唾棄，甚至逐出群體。

　　那些為我們所吃的生靈，最後終於還是化為我們的血肉，尊重這種奉獻，是一種基本的人性，這是獵人的信仰。


　　那頭牛足足衝撞了兩個時辰，終於穢物自然流入塵土，洗鍊完畢，攤在地上喘氣，眼眶中滿是淚水。

　　沐勁修衝上前去，抱著牛首，緩緩撫摸，希望能帶給牠一點撫慰。

　　牧場主人看這修士雖有修為，卻是小孩心性，婦人之仁，也耐起性子告訴了他一點道理：

　　「小弟啊，我知道你看這牛可憐，我們這種煉法也是有些殘酷，但身為肉牛，出生就註定要死去，肉為桌上佳餚、皮為布革材料，傷心歸傷心，這是無法改變的，那怕是那些修成大能的靈牛，也沒有要特意阻止這點。」

　　沐勁修點點頭：「大叔說的是，這點我明白。」

　　十歲的時候父親曾經讓他養了一隻白兔，然後在十四歲成年禮時命令他殺死自己養的兔子加菜，這種習俗是獵人為了讓新生代明白生物互噬之理存在。

　　牧場主人繼續說道：「現在這頭牛已受歷練，初魄已成，在等血肉溫養一段時間，我們就會殺死他，取出獸魄，這一魄就值我們一季收入，全家溫飽。」

　　「那麼，牠還有多少時間呢？」沐勁修問。

　　「牧場營運還算順遂，暫時也不急著要賣掉獸魄，除非是牧草不足或有人高價收購，不然應該會讓牠再多活半月。」

　　「好。」沐勁修擦去眼淚鼻涕：「我如果想要買下這隻牛，要多少錢？」

　　這頭牛飽受折磨，算起來自己也是元凶。

　　「這....其實是不能賣你，我若賣你，價低則虧損是我們全家承擔，價高又是對你不義。」牧場主人嘖了一聲說道。

　　「沒關係，大叔，你就假設半個月後殺掉這頭牛，取出獸魄，連同皮肉筋骨可以賣多少。」

　　鳳凰所化橘皮書已經在他面前罵他白痴半天，但是沐勁修不為所動，他今天不拯救此牛命運，他內心過不去。

　　「至少六千，但我認為可以到七千五。」雖然實際上不太可能這麼高，但是未來之事很難說得準，牧場主人並沒有刻意哄抬。


　　少年一掏口袋，今天早上的任務報酬只有少少三百，足夠他四五天饅頭配菜，卻不到這頭牛的十分之一價錢。

　　「那大叔，我先給你三百，十五天之內我一定把餘款付清，好嗎？」


　　「唉....」那牧場主人有個二十來歲兒子，不過當初沒有教好，現在很是狂縱，喜歡欺負家裡養的牲畜為樂，原本這筆生意無論如何是不能談，但這中年男子一個心軟，便答應了沐勁修：

　　「但十五日之後你沒有來繳還餘款，這三百塊訂金我也沒收囉。」

　　「一言為定。」


　　離開牧場，耳邊斥罵不斷。

　　「白癡白癡白癡白癡白癡白癡....」鳳凰一整路都在罵他：「現在你怎麼吃飯？怎麼住旅館？修士公會的睡鋪也要錢啊？你怎麼自足？你以為你是啥？大地靈神心懷天下？那你幹嘛救一隻牛？滿城的犁獸肉獸你要不要也去解放一下？當初你們獵人捕獸夾夾到鹿兒，你怎麼不放走算了？」

　　沐勁修的肚子確實因為飢餓咕咕叫了起來，但是鳳凰罵由他罵，少年的臉上甚是心滿意足。

　　時間將近黃昏，結束一日勞作緩緩歸家的人多了起來，廣場上就有了一些動靜。

　　沐勁修聽到各種吆喝和拳腳勁風，原來竟是格鬥擂台！



　　「嘩！好啊好啊！」「哎呀，快站起來！」「嘿嘿，我就說他看起來就不能打。」

　　犀城之主『趾十方』讓那修士公會開辦格鬥擂台，一方面讓居民可以有茶餘飯後休閒活動，一方面也可以增加收入。

　　這小型格鬥有所規範，只有徹體境界以下修士才能參加，初級境界分為「入魄、入門、大師、宗師、徹體、鍛氣、煉神」到了徹體境界，不用獸魄、一拳出去也是猛獸原力，太過剽悍，圍觀群眾可能被氣勁掃死。

　　徒手格鬥在很多城裡都是火熱的活動，常勝選手甚至都會有點小知名度，日常生活精采熱鬧許多。

　　
　　「格鬥擂台，太好了！去去去去，你給我去打！」鳳凰命令語氣地大呼小叫著：「打贏了你才有飯吃，這是你最後的機會了！」

　　沐勁修聞言，立刻去修士公會報名參賽。

　　那審核人是一個煉神境界高手，眉間有一顆赤焰鳥獸魄，目光如炬，哪怕是一個上級高手，想要隱藏修為，混水摸魚來參加也一定會被看穿。

　　不過《大鳳凰之書》乃真神天書，潛藏沐勁修意志之中，當然看不出來，唯獨這赤焰鳥獸魄和鳳凰有些感應，這眼光一掃，竟自動觸發紅焰蓮生拳，沐勁修七竅生光，拳上有火。

　　「好小子。」那審核人驚嘆一聲：「你這火焰精華倒是練得玄妙，假以時日，嘖嘖....有沒有興趣加入修士公會啊？」

　　沐勁修靦腆辭謝，拿著參賽資格屁顛屁顛的就去排隊了。



　　「千萬年過去，人類最大的仙武已經從兵器變成獸魄，你看那審核人，也不過是個初級修士，但配上那個赤焰鳥獸魄，那怕再來個境界高三四級的高手，也是輕鬆拿下，唉唉唉，人類雖然修行不怎地，創造力倒是真正一流。」

　　鳳凰不禁感嘆道，他修成神獸過程當中，自然也知道很多人類太古奧秘。

　　沐勁修現在年紀還輕，不知道鳳凰總在喃喃自語間道出各種奧秘，充耳不聞，只是為了自己要上場正在很興奮。



　　每場擂台賽，都會配有一個負責裁決的高手，通常叫做裁官、或者勝官，有的裁官口才極好，即使選手打得很爛也可以瞎掰得很精妙，例如現在場上這個雲松。

　　「太厲害了，洪文靈的青丘奔牛勁大開大闔，攻防一體，雖然拳勢不是特別華麗，卻是將所有勁力用來防守，再直接用防守的力量衝撞制敵。」

　　明明就是一個武功平平，下盤不穩的衝撞，被雲松這樣一說，好像還真的有些甚麼神妙，一撞不成，兩人抱在一起，雲松又繼續喝到：

　　「洪文靈天門湧出純淨青丘牛的獸能，果然不愧武道宗師啊，長年和獸魄結合，如今即使沒有裝備獸魄，還是能夠動用獸之精華，但是他的對手犀子然也不是省油的燈，運起犀主鎮城神功靈符趾，雙趾緊緊釘住擂台，那還是看台材質饒有韌性，若是釘在黃土大地如今已經陷下三趾！」

　　說起來即使是修為已經到達大師、宗師境界，在沒有裝備獸魄的情況下，其實依然是高機率打得像鄉莽野夫，這兩個拳手抱在一起纏鬥，卻被雲松說得神乎其神。

　　底下觀眾無笑得開心，有很多人知道這雲松功力，肯定反諷所以才笑，但那沐勁修卻被唬得一愣一愣，以為兩人神通天地，真的是纏在一起拼鬥內勁。








大鳳凰之書　第七章：修士公會（3435字）



未完待續，意猶未盡:
大鳳凰之書 - 八：擂台格鬥
大鳳凰之書 - 九：屠戮訣
大鳳凰之書 - 十：號家三公子
大鳳凰之書 - 十一：煉人
大鳳凰之書 - 十二：飛靈魄
大鳳凰之書 - 十三：棲神銅鐘
大鳳凰之書 - 十四：人策之術
大鳳凰之書 - 十五：花索蛇
大鳳凰之書 - 十六：瞿進
大鳳凰之書 - 十七：變故
大鳳凰之書 - 十八：小米粒
大鳳凰之書 - 十九：佛老大
大鳳凰之書 - 二十：古潮生離劍
大鳳凰之書 - 二十一：黑衣密使


精彩萬分，一再回味:
大鳳凰之書 - 一：狼之獵人
大鳳凰之書 - 二：書之寄宿
大鳳凰之書 - 三：初次習武
大鳳凰之書 - 四：岩漿試煉
大鳳凰之書 - 五：古代佚事
大鳳凰之書 - 六：犀城